唱歌的鳥與魚的區別-人生
莊子臨淵觀魚,悟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我,安知我未知魚之樂。魚兒樂與不樂,我不知,不過魚在水里游,是它本來該生活的環境,如果不樂的話,那它就太不知足了,被釣離水面、烹而食之,也就怪不得命運不公了。
鳥兒總是以曼妙的歌聲讓人心情舒暢。所以人們都說鳥兒很快樂。鳥兒是否快樂我也不知,不過是借它的歌聲來抒發我心里的快樂。但是,以我的感覺,鳥兒應該是快樂的,否則它除了尋偶,尋食,其實也用不著天天曼聲歌唱。
前些時,寫了一篇《塵埃里開出花來》,說的是一個戀愛中女孩的苦與樂。許多女孩看了,都說寫出了她們心里的話,有一個還哭了一場,說她的戀人太不懂她的心,不如我這外人懂得。
其實我也未見得就懂得她,我只是以已推人,我也戀愛過,我也曾以為我的戀人就是一切,我遇到他,也是無限地低下去,低到了塵埃里,并在塵埃里開出了花朵。不同的是,我的花朵我說了出來,通過文字給別人看了,也引起了別人的共鳴;她們卻只能在心里苦著快樂著,她們的花兒就只在戀人面前絢麗地開放。如果戀人懂呢,自然會珍惜這朵卑微慈悲的花兒,如果他不懂呢,這花兒就只能在風中雨中,寂寞開無主。
由此想到了鳥兒與魚的區別。
鳥兒以自己的歌聲,讓人們知道了它的快樂和悲傷。風和日麗時,它呼朋引伴,有的是共效于飛的快樂;雛鳥破殼時,親鳥啁啁啾啾,唱的是天倫之樂的快樂;魚兒在水里也很自得。可是,滾滾紅塵中,難得有幾人會臨淵觀魚,就是臨了淵,也未必有心體會魚兒之樂。魚兒才是寂寞無邊了。
不過,魚兒也未必在意誰知道它的快樂與悲傷。跟人不同,人是需要別人知道自己的苦與樂的。別人知道了,就會苦少了,樂多了。
我是鳥兒,我是會唱歌的鳥兒。我也有苦有樂,不同的是我的苦與樂我能說出來,說了出來,就有了共鳴,我的苦就少了,樂卻以幾何倍數增長。所以,我時時注意別人的心情,時時在意傾聽別人的故事和感受。從而有了一顆溫柔細致的女人心,有了一顆悲天憫人的慈悲心。遇到快樂,我自己先就比常人快樂了好幾倍,遇到悲傷與不平,總能通過文字,通過交流來慢慢化解。我自豪,我也慚愧,因為自豪而慚愧。
朋友們都說我有一顆熱愛生活的心。所以,不論遇到什么為難事,我總能讓自己安靜下來,總是想,上帝造人才用了七天,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過七天再說。讓自己舒緩下來,其實就是給自己時間,放自己一條生路。
人們都說,藝術是相通的。于是總是忘乎所以地去聽音樂,去看畫展。姑且不說我聽懂了多少看懂了多少,我卻知道,音樂家和畫家用的是我們常人不懂的語言,在訴說他們的內心。我能寫幾個字的人尚且不懂,何況在世俗事務中忙得無暇分身的富商巨賈,大紅大紫的名人,忙于讓我們的地球轉得更有規律的大人物。與他們相比,我也是會唱歌的鳥兒,盡管在他們看來,我的歌聲太過媚俗,太過淺顯,我也是在他們面前非常自卑,可是,我一刻也不能不用歌聲表達我的快樂與傷悲。
歌聲是鳥兒生活的一部分,寫字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倉頡造字聞鬼哭,巴比倫塔因為語言不通而未能建成,寫字唯其平凡,平凡得進入了普通大眾的心里,才讓我覺得了自己活著的意義。
我快樂,因為我是唱歌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