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文藝美學要略·人物·杜威

約翰·杜威(John D-ewey，1859—1952)，美國實用主義哲學家。曾任芝加哥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等學校教授，擔任過美國哲學家協會主席、美國教授聯合會首任主席、全國藝術科學院成員、“獨立政治活動同盟”主席、 “紐約州自由黨”名譽主席等。他的實用主義哲學在美國影響很大。有著作數十種。解放前曾到中國講學。1931年杜威應哈佛大學邀請，在為紀念威廉·詹姆斯而舉辦的演講會上，以威廉·詹姆斯哲學繼承人的身份，作了一系列題為“藝術哲學”的演講，后編成《藝術即經驗》一書，此書比較集中地表述了杜威的實用主義的文藝觀和美學思想。

杜威把自己藝術和美學思想的核心概念“經驗”解釋為主客體兼收并蓄的混沌整體，認為每一個經驗都是由“主體”和“客體”、自我及其世界之間的相互作用構成的，它本身即非僅僅是物質的，也非僅僅是精神的。杜威企圖用“經驗”來超越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對立，實質依然是不承認經驗以外的客觀物質世界的獨立存在。他就用這種經驗論的觀點解釋藝術、藝術創作、藝術欣賞以及藝術的功能。在杜威看來，藝術的秘密就在人們的日常生活經驗之中，藝術品就是一次充分的、強烈的經驗，要理解藝術品的意義，就必須迂回到人們通常不認為是審美的那些平常的生活經驗之中，在打球、種花種菜、撥弄爐火等日常生活中的活動里，就有萌芽狀態的藝術。因此必須恢復美的經驗與日常生活進程之間的延續關系，美感經驗與其他任何經驗并沒有什么不同，區別僅在于經驗的完整性和強烈性的程度。

杜威認為是近代博物館和美術展覽館的發展分離了藝術與生活經驗之間的關系。在用“經驗”說明藝術欣賞時，杜威指出，藝術作品的感染力產生于人對作品與自己的經驗之間的聯系和認識，但又認為：如果追問藝術家在作品里表現的“真正”意義是什么，那是荒謬的，藝術家只能對人說： “我的意思就是這個，這個的意思也就是你或任何人能誠實地，即憑你自己的生動的經驗，從作品中得到的任何東西。”引出的完全是主觀主義和相對主義的結論。杜威用他的經驗論解釋靈感倒顯得比無限夸大靈感作用的資產階級學者高明一頭，認為靈感并非神秘莫側，它來自過去的經驗，是過去的經驗中涌出的成分被激發起來成為新鮮的愿望、沖動和表象，只是沒有被意識到罷了。作為一位實用主義者，杜威十分強調藝術要“有用”，即強調藝術的工具作用。指出所謂“有用”就是滿足需要，而人類的需要就是去占有和欣賞事物的意義。藝術應該有助于人們創造新的經驗，即藝術能通過想象的方式使人利用舊經驗而進一步造成圓滿的新經驗。杜威還承認藝術還有交往作用，促進人類的互相了解。杜威明顯迥避了藝術的巨大認識作用，這與他在認識論上所采取的主觀唯心主義的反理性立場有關。

綜觀杜威的實用主義文藝觀和美學思想，可以發現在回答藝術與社會生活關系問題上，杜威的美學思想有一定的積極意義，他是對西方社會流行的把藝術和社會生活割裂開來，以及把藝術視為目的在于自身的一種獨立領域等種種“為藝術而藝術”的思潮提出尖銳批評的少數資產階級思想家之一。但是他的弱點和失誤也是十分明顯的，他把從客觀現實生活中派生的而且被他加以唯心主義解釋的經驗當作唯一的實在，從而否認藝術是客觀現實生活的反映，否認后者是前者的唯一源泉;他還看不到藝術在一定社會條件下發展成為獨立領域的必然性，把藝術和一般生活經驗混為一談，不承認從一般生活經驗到藝術創作必須經歷的質的飛躍，這不僅貶低了藝術家的主觀能動作用，也貶低了藝術的社會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