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文藝美學要略·流派·符號論美學

德國哲學家恩斯特·卡西爾從語義哲學出發，導致了一種“符號哲學”的產生，從而為符號論美學開辟了道路。按照卡西爾的觀點，包括藝術在內的一切文化現象都是人類符號活動的結果。人區別于動物的特點，就在于他能運用符號進行活動，所以他給人下了個新的定義：“人就是進行符號活動的動物”。對于符號是什么，他曾做過這樣一個傳統的解釋：即“所有在某種形式上或在其他方面能為知覺所揭示出意義的一切現象都是符號”。換句話說，符號就是能夠被知覺的、含有某種意義或意象的一種“載體”。根據這種理解，符號論的美學家便認為藝術創造就是“符號化了的人類情感形式的創造”。而在情感形式和客觀現實的關系問題上，卡西爾雖然認為藝術符號并不是一種無意義形式的顯示和欣賞，而是一種由直觀所把握的既是自然的，又是人類社會的“雙重現實”;但是由于他所信奉的新康德主義的哲學偏見，使他仍然堅持藝術中的外觀形式并不是客觀現實外觀形式的反映，而是人們經驗中的現實的再現。這樣，他就又回到“自在之物”是不可認識的老地方去了。

他的學生美國哲學家蘇珊·朗格進一步發展和完成了符號論的美學理論。為了更好地說明“藝術是人類情感的符號形式的創造”這一命題，她把符號區分為“推理的符號” (即語言的符號)和“表象的符號” (非語言的符號)，并從藝術創造的角度注重研究了表象性符號的性質和特點。在朗格看來，藝術是一種具有表象形式的獨立的符號，它與推理的形式相反，是一種直觀的、表現情感的符號。但和以往的表現說不同，她反對藝術只是“個人情感的吐露”的說法，而強調藝術應該表現“他所了解的人類的情調”。在表現對象和表現形式的關系問題上，她更注重于表現形式的作用，認為藝術表現的價值不在于這種表現是否與事實相符，而在于藝術家的主觀創造力。所以她非常強調“外觀”的重要性，認為“藝術家的觀念的全部表現——他的人類情感的概念——全部是通過虛幻空間的外觀創造和豐富性表現出來的。”在這里，外觀創造是和虛幻空間聯系在一起的。因為在她看來，藝術創造并不是真實時空的再現，而是一個“幻覺王國”的創造。所以她在《藝術問題》一書中，一開始就把藝術形象描述為象彩虹一樣的“虛的實體”，認為虛幻性和抽象性是表象符號區別于推理符號的重要特征，也是“藝術”之所以不能被符號語言所代替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