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自如,淡然處世為人
進退自如,淡然處世為人
南懷瑾先生的學識涵蓋儒、釋、道三家,融會諸子百家,但他最推崇的還是儒家,是儒家積極入世、腳踏實地的作風。南先生認為先做好一個人,把社會建立好,才是第一位的。
因此,南先生把中國文化的精髓比作:“儒家像糧食店,絕不能打,否則,打倒了儒家,我們就沒有飯吃——沒有精神食糧;佛家是百貨店,像大都市的百貨公司,各式各樣的日用品俱備,隨時可以去逛逛,有錢就選購一些回來,沒有錢則觀光一番,無人阻攔,但里面的東西都是人生必需的,也是不可缺少的;道家則是藥店,如果不生病,一生也可以不必去理會它,要是一生病,就非自動找上門去不可……”
所以,南先生一生專注于鉆研儒、道學問,參禪悟道,不斷提高自身的內在修養;與此同時,他還積極致力于中國文化的傳播工作,成為外國人了解中國文化,特別是儒家、佛家、道家三家文化的一大窗口。這對中國的文化軟實力的提升所起到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盡管南先生倡導積極入世,但是他的一生非常自律,也很低調,更難能可貴的是,他能做到功成身退,并且他能在仕途的最高峰時選擇退隱。
那年南先生20歲。當時他在一個墾殖公司組織自衛團,擔任自衛團的總指揮。有一次,他不顧危險,獨闖當地的一個大土匪窩,為的是說服他們接受改編,成為他的地方團隊。最后他成功說服了土匪首領,收編了大土匪窩。經他這么一收編,最后自衛團擴大到三萬多人。
當自衛團的整頓和組建工作完成之后,南先生便一個人帶著兩個衛士辭官而去,轉而到成都中央軍官學校擔任教職。
由此可見,南先生是個能進能退、進退自如的人。無論成就大小,名利輕重,都能做到淡然處之。這是處世為人的一大境界,更是一種人生大智慧。
能夠淡然處世,進退自如的人,也便能看淡名利,能巧妙地避開眾多潛在的嫉妒和怨恨。最重要的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功成身退,進退自如,真正能夠做到如南先生一樣淡然的人,是需要非常博大的人生襟懷和器量的。
誠如南先生所說的,人在上臺與下臺之間,盡管修養很好,而真能做到淡泊的并不多。一旦坐到好的位置,看看他那個神氣,馬上不同了。當然,“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也是人之常情,在所難免。如果上臺了,還是本色,并沒有因此而高興,這的確是種難得的修養。下臺時,朋友安慰他:“這樣好,可以休息休息。”他口中回答:“是呀!我求之不得!”但這不一定是真心話。事實上,一個普通人并不容易達到安于下臺的境界。所以唐人的詩說:“逢人都說休官好,林下何曾見一人?”其次,上臺終有下臺時。爬山的朋友都知道,爬上去時固然很難,下山的時候更危險。因為向上爬很費力、很痛苦,一定會小心。下山的時候,就滿不在乎了,但往往在這時出問題。我們可以從爬山的過程中體會人生。
爬上去后,真正甘愿“下臺”的人,既能“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又能在名利、財富、地位、權力等面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和那些身居要職卻又死活不肯退位的蠹蟲對比,能夠做到功成身退,進退自如的人,是非常令人欽佩的。他們不把“退”當成是一種缺憾,更不把它看做是失敗,而是自我看淡成就和功名利祿的表現。
事實上,不僅處世如此,為人亦如此。在與人打交道的過程中,進退自如也是不容忽視的原則。
歷史上,春秋末的范蠡出身貧賤,但博學多才,后投奔越國,輔佐越國勾踐。他幫助勾踐興越國,卒滅吳,一雪會稽之恥。
范蠡輔佐越王勾踐二十余年,苦心戮力,終成就越王霸業,被尊為上將軍。
但是范蠡了解越王為人——“長頸鳥喙”,深知與之共患難容易,與之同安樂、久居卻很難,因為“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于是,范蠡急流勇退,功成身退,化名姓為鴟夷子皮,變官服為一襲白衣。戮力墾荒耕作,同時還嘗試著去經商,不出幾年,便積累了數千萬的家產,并且他仗義疏財,施善鄉梓。
對于越王,范蠡做到了進退自如。他拋下了“上將軍”的威望和權力,穿上一襲白袍,開始游士和平民的生活。正因為如此,范蠡一生才深得人們的贊賞,更為重要的是,因為范蠡能如此淡然為人,所以并沒有發生越王猜忌范蠡甚至是密謀誅殺范蠡的事。這都得益于范蠡進退自如的明智之舉。
由此可見,在為人處世方面,進退自如猶如一柄利劍,能斬斷諸多煩惱和禍害。那么,在我們的人生路途上,若要做到進退自如,淡然處世為人,我們該怎么做呢?
對此,南先生說:“就好像參加一個派對,我有門票我就可以進去看看。可是真進場,就被套進去了,我不去。我就是因為一輩子光買票,不進場,所以現在各方面都變成朋友。我對于各黨各派都是朋友,到現在八九十歲,原來大家懷疑我是這一派那一黨,我的頭上戴的各種帽子頭銜多得不得了,結果到今天,我始終是做一個隱士,我基本走的就是隱士路線。這是因為每一黨每一派我都是買票不進場。”
除此之外,在為人方面,我們不妨學學范蠡,當身邊的人,諸如朋友、同事需要幫助的時候,則鼎力相助,這就是“進”;而當他們一切都回到正常或者順利狀態時,就選擇默默離開,而這即是“退”。
處世為人能如此,不失為一個難能可能的明智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