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魚矯脅欒中行

【原文】

長魚矯既殺三郤[1]，乃脅欒、中行而言于公曰[2]：“不殺此二子者，憂必及君。”公曰：“一旦而尸三卿，不可益也。”對曰：“臣聞之，亂在內(nèi)為宄[3]，在外為奸，御宄以德，御奸以刑。今治政而內(nèi)亂，不可謂德。除鯁而避強[4]，不可謂刑。德刑不立，奸宄并至，臣脆弱，不能忍俟也。”乃奔狄。三月，厲公弒。

【注釋】

[1]長魚矯：晉國大夫，厲公的近臣。

[2]欒：欒書。中行：中行偃，也稱中行獻子，晉國大夫。

[3]宄（guǐ）：奸邪、作亂。

[4]鯁（gěng）：阻塞。此指禍亂。

【譯文】

長魚矯殺了三郤以后，又劫持了欒書、中行偃，對晉厲公說：“假如不殺掉這兩個人，憂患必然會降臨到國君身上。”厲公說：“一天之內(nèi)已經(jīng)使三位卿陳尸示眾，不能再多殺了。”長魚矯回答說：“我聽說，禍亂發(fā)生在內(nèi)稱為作亂，發(fā)生在外叫竊奪，制止內(nèi)亂要用德教，抵御外國竊奪要用刑罰。如今治理國政卻不能制止內(nèi)亂，不能稱作有德。想除掉阻礙國家的禍害卻避讓強暴之徒，不能稱之為威刑。德教和刑罰都沒有建立，內(nèi)亂外患就會一起發(fā)生，微臣生命脆弱，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于是就逃奔到臨近的狄國。過了三個月，晉厲公果真被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