譴責小說
在資產階級改良主義思潮影響下,適應資產階級改良運動的需要,二十世紀初年產生了一批譴責小說。這些譴責小說以李伯元的《官場現形記》、吳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劉鶚的《老殘游記》和曾樸的《孽海花》為代表。譴責小說具有鮮明的特色:它們與資產階級改良運動有著密切的關系,能反映現實的重大事件,具有突出的政治內容。它們能暴露封建社會官場的黑暗,譴責帝國主義的侵略行為,對封建政治的腐敗加以抨擊,自覺為資產階級改良運動服務;譴責小說的發展與小說理論的發展緊密聯系,作家創作的目的性更明確,創作活動更加自覺;譴責小說能繼承中國古代諷刺文學的傳統,但往往描寫淺露,筆無藏鋒;喜用夸張和漫畫化手法達到諷刺目的;結構多受《儒林外史》影響,但又散沓不精。譴責小說用意在于諷刺,但度量和技術遠遜于《儒林外史》的諷刺藝術。譴責小說的興盛發展與這一時期的社會現實有密切的關系。中日甲午戰爭以后民族危機加深,廣大人民群眾對清政府的腐敗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對清政府更加失望,資產階級改良主義思潮和改良主義運動因之而起,一些資產階級改良派作家更重視小說在暴露社會,宣傳改良思想方面的巨大作用,更自覺地利用小說創作為改良運動服務;當時商業都市發展,廣大市民對小說有濃厚的興趣,出現了職業小說家和外國小說翻譯家,產生了刊載小說的雜志和報紙,這些情況推動了譴責小說的繁榮發展;同時,優秀的現實主義的巨著《儒林外史》也為譴責小說的作家們提供了諷世的榜樣。譴責小說是在《儒林外史》的影響下,適應新時代的需要而產生出來的為資產階級改良運動服務的小說。它的繁榮發展代表了晚清小說創作的新面貌,標志中國小說的創作開始了新局面。譴責小說具有明顯的局限性:資產階級改良運動的局限性也影響了譴責小說的創作,在對腐敗的封建社會和帝國主義侵略行為進行抨擊之時,譴責小說往往也對封建圣君和帝國主義的“文明”抱有幻想;在譴責和暴露社會黑暗之時,不能正確指出社會的出路,作品因而缺乏理想的光彩;譴責小說缺乏正面人物形象,諷刺往往淺薄,夸張常常失實過甚,結構多散沓不精。這些情況也影響了譴責小說的批判深度和藝術的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