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文藝美學要略·流派·實用主義美學

實用主義哲學家約翰·杜威開創的一個具有深遠影響的美學派別。他七十五歲時所寫的《藝術即經驗》 (1934)一書曾被譽為本世紀用英語寫成的最有價值的美學著作，

杜威的實用主義的文藝觀和美學思想主要是建立在他的“經驗自然主義”和“工具主義”的哲學基礎上的。杜威認為，由于傳統哲學所使用的方法是非經驗的方法，因此總是把自然和經驗、客觀和主觀、物質和精神分割開來，成為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二元論”;而他的經驗方法則強調經驗和自然之間的“連續性”，把它們看成是一個“統一整體”。其中既包括人的情感、意志等一切主觀的東西，也包括事物、事件等一切客觀的東西，因而便克服了“二元論”的偏向。

正是從這一點出發，所以實用主義美學認為藝術與經驗之間有著密切聯系，藝術就是經驗的延續，超出日常經驗的特殊審美經驗是不存在的。那么，什么是杜威所說的經驗呢?他在肯定經驗和自然是一個“統一整體”的前提下，強調經驗是主體和客體、有機體和環境的相互作用的產物：“在一定方式之下相互作用的許多事物就是經驗”。這樣，他就認為藝術哲學的任務就是要在藝術作品所強化了的經驗形式和日常生活中的各種事件行為所構成的普遍經驗之間“恢復聯系”。在他看來，“生命與環境不斷失去了平衡而又重新建立起平衡，由騷亂走入和諧”，這就是美感經驗的由來。因此日常生活的一切經驗都可以具有審美的性質，而審美的性質也只有在日常生活的經驗中才能找到答案。為此，他反對藝術家把創作當作一種與外界隔絕的“自我表現”形式，使藝術作品蒙上一層獨立的、玄奧的色彩。杜威認為，要想恢復美的經驗與日常生活進程之間的延續關系，就必須回到普通和平凡事物的經驗中去尋找內在的美學價值，從而了解美的本質，使平常經驗的全部含義在藝術中得到充分體現。另外，他還特別強調經驗的能動性，認為經驗是由現在伸向未來的過程，是對現有事物的一種改造，因而完整的經驗是對過去的記憶和對將來的期望的融合，它所帶來的美好時期則構成了理想的美。而對于經驗的最完美的表現，就是藝術。然而杜威的實用主義的“工具主義”則否認物質的客觀存在和客觀規律，認為人們的思想、概念、理論不是客觀世界的反映，相反倒是為了整頓混亂的客觀世界而設計的“工具”。這樣，他就必然把人們的主體意識看成是不受客觀實際約束的任意行動。人們認識的任務不是去發現世界的規律，而是把假設的規律加于世界。為此，實用主義的美學家們便認為藝術的源泉只能存在于人們的經驗之中，美的形式也只有憑借經驗才能被理解。這樣，審美素質仍是一種純粹出于本能的下意識感受，而對于審美經驗的客觀性方面，則未能作出正確的評價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