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樸《【仙呂】寄生草·【中呂】陽春曲·【中呂】陽春曲·【越調(diào)】天凈沙·【雙調(diào)】駐馬聽·【雙調(diào)】沉醉東風(fēng)·【雙調(diào)】慶東原·【小石調(diào)】惱煞人》題解|注釋|鑒賞

白樸

白樸（1226—1306），元代前期杰出的曲家，元曲四大家之一。字太素，號蘭谷，初名恒，字仁甫。隩州（今山西河曲縣人）。出身官宦家庭，父白華于金哀宗時任樞密院判官。白樸于元世祖中統(tǒng)年間謝絕中書右丞相史天澤的薦舉，不仕元朝。他曾漫游過大都（今北京），并和關(guān)漢卿一起參加過玉京書會。

元一統(tǒng)后，徙家金陵（今江蘇南京）。常從諸遺老優(yōu)游于山水之間，“放浪形骸”，“玩世滑稽”，作詞度曲，感嘆歷史興亡，寄托思念故國之情。所作雜劇今知有16種，現(xiàn)存《裴少俊墻頭馬上》、《唐明皇秋夜梧桐雨》和《董秀英花月東墻記》3種。散曲作品現(xiàn)存套數(shù)4首，小令37首。內(nèi)容大抵為嘆世、詠景和閨怨之類。

【仙呂】寄生草

長醉后方何礙^①，不飲醒時有甚思^②。糟醃兩個功名字^③，醅淹千古興亡事^④，曲埋萬丈虹霓志^⑤。不達(dá)時皆笑屈原非^⑥，但知音盡說陶潛是^⑦。

【題解】

“寄生草”，屬仙呂宮曲調(diào)，正格句式為三、三、七、七、七、七、七，共七句。本支曲子抒寫飲酒之樂趣。在作者筆下，什么功名、什么千古興亡事、什么萬丈虹霓志，統(tǒng)統(tǒng)都在酒里面被淹埋掉。表面上作者是在宣揚(yáng)及時行樂、醉生夢死，其實(shí)不然。透過“飲酒”背后，我們可以感受到作者一腔不平的憤懣之氣，是對現(xiàn)實(shí)極端不滿的感情渲泄。筆調(diào)豪放，情懷曠達(dá)，元周德清在《中原音韻》中評此曲為：“命意、造語、下字，俱好?！?/p>

【注釋】

①何礙——有什么妨礙，意謂沒有什么牽掛。

②甚思——什么思念，意謂無憂無慮。

③糟——酒渣。醃，同“腌”；糟醃，用酒或酒渣浸漬。

④醅（pēi）——未過濾的酒。

⑤曲——釀酒的曲霉。糟、醅、曲，均指酒。

⑥屈原——戰(zhàn)國時楚國偉大詩人，忠而被謗，飲恨投汨羅江而死。

⑦陶潛——東晉大詩人，字淵明，不滿于當(dāng)時黑暗統(tǒng)治，辭官歸隱，以詩酒自娛。

【中呂】陽春曲

題情

輕拈斑管書心事^①，細(xì)折銀箋寫恨詞^②，可憐不慣害相思，則被你個“肯”字兒，迤逗我許多時^③。

【題解】

原題“題情”共六首，抒寫的均為青年男女之戀情，此選三首。本支曲子寫一位初戀少女的復(fù)雜思想感情。情竇初開，則為人所逗引，墜入情網(wǎng)，不久又遭冷淡，少女懊惱有加。回想昔日他“始亂”時的甜言蜜語，信誓旦旦，今日的虛情假意，少女怨恨不已，因而“輕拈”筆管，寫下“恨詞”。委婉細(xì)膩，是本支曲子的寫作特色。

【注釋】

①斑管——用斑竹作管的毛筆，此指毛筆。

②銀箋——潔白的信箋。

③迤逗——挑逗勾引之意。

從來好事天生儉^①，自古瓜兒苦后甜，奶娘催逼緊拘鉗^②。甚是嚴(yán)^③，越間阻越情忺^④。

【題解】

元代散曲中，以男女戀情和閨怨題材的作品占了很大比重，這首表現(xiàn)少女沖破封建禮俗、頑強(qiáng)追求愛情自由的小曲，就是這類題材中的代表作品之一。曲的開頭，便用兩句民間俗語對愛情幸福做了概括：好事多磨。接下來便指出，這折磨來自于封建習(xí)俗和意識。但是不管如何遮攔管束，“越間阻越情忺！”發(fā)自少女口中的誓言，說出了封建社會千萬男女的心聲，真率大膽，剛勁有力，難怪此曲被列為元散曲的名作。

【注釋】

①好事——指男女之間的情事。儉，此指受約束、不自由。

②奶娘——指親娘。緊拘鉗，指看管得很嚴(yán)。拘鉗，管束，控制。

③甚是——特別，非常。

④間阻——從中阻撓，橫加干涉。情忺（xiān），指與心愛人的情投意合，愛情深厚。忺，高興，合意。

笑將紅袖遮銀燭，不放才郎夜看書，相偎相抱取歡娛^①。止不過迭應(yīng)舉^②，及第待何如^③？

【題解】

參加科舉考試，獲得功名，光宗耀祖，這是封建社會中絕大多數(shù)讀書人的愿望，“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多么榮耀的事！但本曲中的女主人公卻不那么認(rèn)為，“及第待何如？”，多么大膽的質(zhì)問，多么輕蔑的對封建科舉制度的否定！初婚的女子她不愿意“才郎”挑燈苦讀，在這大好時光，“相偎相抱”才是人生最好的選擇。這種表白，在古代詩文中，不能說是絕無僅有，但也是鳳毛麟角。惟此，本曲才自有它的價值！

【注釋】

①取——語助詞，無義。

②止——同“只”。迭，更替，輪流。應(yīng)舉，參加科舉考試。

③及第——科舉考試中選。

【中呂】陽春曲

知榮知辱牢緘口^①，誰是誰非暗點(diǎn)頭，詩書叢里且淹留^②。閑袖手^③，貧煞也風(fēng)流^④。

【題解】

知機(jī)，識時務(wù)，明白時勢。機(jī)，時機(jī)，形勢。對世事的榮辱是非，心中明白而緘口不言，只在詩書叢里寄托情志，才能避災(zāi)遠(yuǎn)禍。作者在這首小曲里宣揚(yáng)的雖然是一種明哲保身的處世哲學(xué)，但卻是當(dāng)時社會現(xiàn)實(shí)的真實(shí)反映，包含了作者對封建社會政治斗爭殘酷性的清醒認(rèn)識，從中也可窺見當(dāng)時知識分子處境的艱危。

【注釋】

①牢緘口——緊閉嘴，不說。緘，封閉。

②淹留——停留，久留。此指沉浸于其中。

③袖手——手放在衣袖里。指對世事不加過問。

④貧煞也風(fēng)流——即使貧困到極點(diǎn)，也做一個有才華、不受禮法約束的人。

【越調(diào)】天凈沙

春

春山暖日和風(fēng)，闌干樓閣簾櫳^①，楊柳秋千院中。啼鸞舞燕^②，小橋流水飛紅^③。

【題解】

白樸的《越調(diào)·天凈沙》（春、夏、秋、冬）描寫了四季不同的景物，本支曲子寫春天。楊柳依依，秋千高懸；黃鶯啼鳴，燕子翻飛，小橋流水，落花漂零……在這支小曲里，作者緊緊抓住春天景物的特點(diǎn)，用富有抒情意味的筆調(diào)，描畫出一派風(fēng)和日麗的春景，色彩明快，令人賞心悅目。

【注釋】

①簾櫳——窗上的簾子和窗格子，此處代指窗戶。

②啼鶯舞燕——黃鶯啼鳴，燕子飛舞。

③飛紅——飛落的花瓣。

夏

云收雨過波添^①，樓高水冷瓜甜，綠樹陰垂畫檐。紗藤簟^②，玉人羅扇輕縑^③。

【題解】

本支曲子寫夏天。雨過天晴，碧波漣漣，綠樹覆蔭，雖然是酷暑時分，但也令人感到清涼爽快。何況畫面中的美人，品嘗著涼水浸泡過的瓜果，手搖輕羅扇，身躺竹席子，其涼爽舒適，更是可想而知了。

【注釋】

①波漲——雨過以后，池水上漲。

②——形狀像櫥的帳子。?。╠iàn），竹席子。

③“玉人”句——美人手搖羅扇，身穿薄紗絹織成的衣服?？V（jiān），用雙絲織成的細(xì)絹。

秋

孤村落日殘霞^①，輕煙老樹寒鴉^②，一點(diǎn)飛鴻影下^③。青山綠水，白草紅葉黃花。

【題解】

本支曲子寫秋天。孤村落日，殘霞輕煙，老樹寒鴉，這一組自然景物的描寫，使這秋天的畫面籠罩在一派蕭瑟的氣氛之中；一點(diǎn)飛鴻的掠過，則使畫面顯得更為朦朧縹緲。然而深秋之中尚有青山綠水；草雖帶霜，但紅葉黃花還競相爭艷。結(jié)尾二句色彩斑斕的點(diǎn)染，使肅殺的秋氣中又透露出勃勃的生機(jī)與活力。

【注釋】

①殘霞——晚霞的余暉。

②輕煙——指傍晚村落里的炊煙。寒鴉，天寒歸巢的烏鴉。

③一點(diǎn)飛鴻——一只單飛的大雁。鴻，大雁。

冬

一聲畫角譙門^①，半庭新月黃昏^②，雪里山前水濱^③。竹籬茅舍④，淡煙衰草孤村。

【題解】

本支曲子寫冬天。黃昏時刻，月亮初升，照耀著被白雪所覆蓋的山野水濱，一片凄涼景象；畫角嗚咽，無疑更給這冬天的景色增添了無限悲涼的氣氛。曲的后兩句，描繪了一幅鄉(xiāng)村晚景圖：枯草遍布，淡煙孤村，竹籬茅舍，掩映其中。作者緊緊抓住冬季所特有的景色，賦予景物以鮮明的色彩，寫出了冬日的肅殺之氣。值得指出的是，這首小曲完全用名詞和形容詞組成，沒有一個動詞，可與馬致遠(yuǎn)的《秋思》小令相媲美。

【注釋】

①畫角——古時軍中樂器。號角上繪飾彩色，其音哀厲高亢，早晚吹奏用以報(bào)時。譙門，古時在城門上建筑小樓用以瞭望，稱譙樓。譙門，即指城門。

②新月——意謂山腳水邊都被白雪覆蓋。

③水濱——水邊。

④竹籬茅舍——竹籬笆圍起的茅草房。

【雙調(diào)】駐馬聽

吹

裂石穿云^①，玉管宜橫清更潔^②。霜天沙漠，鷓鴣風(fēng)里欲偏斜^③。鳳凰臺上暮云遮^④，梅花驚作黃昏雪。人靜也，一聲吹落江樓月。

【題解】

這是描寫音樂歌舞的一組小令（《吹》、《彈》、《歌》、《舞》）中的一首。全曲純用比喻，構(gòu)思奇妙，把笛音絕妙的音樂效果，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出來：禽鳥為之傾倒而翱翔，梅花為之驚動而落瓣，甚至吹得明月為之動情而落下。手法夸張而極富浪漫主義色彩，可與唐人描摹音樂的作品，如李賀的《李憑箜篌引》等詩相媲美。

【注釋】

①裂石穿云——比喻笛聲高尤清亮，其音能穿透層云，使頑石開裂。

②玉管——管樂器的美稱。這里指笛子。

③欲偏斜——（鷓鴣）在笛聲的吸引下，好像要斜飛下來。

④鳳凰臺——臺名，故址在今南京市南面。此處泛指一切臺閣。暮云，傍晚的云霧。

【雙調(diào)】沉醉東風(fēng)

漁夫

黃蘆岸白渡口①，綠楊堤紅蓼灘頭②。雖無刎頸交^③，卻有忘機(jī)友^④，點(diǎn)秋江白鷺沙鷗^⑤。傲殺人間萬戶侯^⑥，不識字煙波釣叟^⑦。

【題解】

這支曲子通過對江岸渡口、黃蘆白蘋、綠楊紅寥等秋意盎然的景物描寫，透露出垂釣人怡然自得的心情。而這位“傲殺人間萬戶侯”的煙波釣叟，也正是作者寄情山水、甘愿淡泊的精神寫照。據(jù)傳有人曾推薦白樸出來做官，他堅(jiān)辭不就，從此曲中也可看出他的這一思想傾向。

【注釋】

①黃蘆——即蘆葦，秋季葦葉由綠變黃，稱黃蘆。白蘋，生長在淺水中的植物，夏秋時開白色小花。

②蓼——一種生長在河灘的草，開淡紅色或白色小花。

③刎頸交——指生死與共的朋友?！妒酚洝ちH藺相如傳》載，廉、藺原先不合，后“卒相為歡，為刎頸之交”。

④忘機(jī)友——指互相不耍心眼的朋友。

⑤白鷺沙鷗——均為水鳥。古時隱逸之士常與鷗鷺為友。

⑥傲殺——極端傲視。萬戶侯，泛指大官僚。漢制封侯，大者食邑萬戶，世稱萬戶侯。

⑦煙波釣叟——在江湖上垂釣的漁翁。古時多用來稱隱逸之人。煙波，水霧迷濛的江面。唐崔顥《黃鶴樓》：“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p>

【雙調(diào)】慶東原

忘憂草^①，含笑花^②，勸君及早冠宜掛^③。那里也能言陸賈^④？那里也良謀子牙^⑤？那里也豪氣張華^⑥？千古是非心^⑦，一夕漁樵話。

【題解】

慶東原，屬宮調(diào)曲調(diào)名，正格句式為三、三、七、四、四、四、五、五，共八句。本曲一一列舉古代文武大人才；這些人才生前建功立業(yè)，赫赫功勛，但“那里也”，“而今安在哉？”都不過是歷史上匆匆的過客，他們的千年功過是非，都留作漁樵們酒后飯馀的閑話題。作者在這里奉勸那些熱心追逐功名的人，熱衷于官場攀登的人，應(yīng)及早掛冠辭官，才能保持一生的“忘憂”、“含笑”。作者一生不仕，縱情于山水詩酒之間，本支曲子就是他人生的最好自白。

【注釋】

①忘憂草——即萱草。《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伯兮》：“焉得諼（萱）草，言樹之背?！泵珎髟疲骸爸X草令人忘憂。”

②含笑花——某些花，花開時不完全綻開，樣子如同含笑，故名。

③冠宜掛——“宜掛冠”的倒裝，喻指辭官。冠，此指官帽。

④那里也——到哪兒去了。能言，能言善辯，指有辯才。陸賈，秦末楚人，跟隨漢高祖劉邦定天下，極有辯才，曾兩次出使南越，詔諭趙佗，授太中大夫，著有《新語》。

⑤子牙——姜子牙，即呂尚，輔助周文王滅商紂，為軍師。

⑥張華——西晉學(xué)者，亦有將才，曾力勸晉武帝司馬炎伐吳，以統(tǒng)一天下。

⑦“千古”二句——意謂千年之中功過是非，只不過是漁樵們閑暇時的談資。

【小石調(diào)】惱煞人

又是紅輪西墜^①，殘霞照萬頃銀波^②。江上晚景寒煙，霧濛濛，風(fēng)細(xì)細(xì)，阻隔離人蕭索。

【么篇】宋玉悲秋愁悶^③，江淹夢筆寂寞^④。人間豈無成與破^⑤？想別離情緒，世界里只有俺一個。

【伊州遍】為憶小卿^⑥，牽腸割肚^⑦，凄惶悄然無底末^⑧。受盡平生苦，天涯海角，身心無個歸著^⑨。恨馮魁，趨恩奪愛^⑩，狗行狼心⁽¹¹⁾，全然不怕天折挫⁽¹²⁾。到如今劃地吃耽閣⁽¹³⁾，禁不過，更那堪晚來暮云深鎖。

【么篇】故人杳杳⁽¹⁴⁾，長江風(fēng)送，聽胡笳歷歷聲韻聒⁽¹⁵⁾。一輪皓月朗，幾處鳴榔⁽¹⁶⁾，時復(fù)唱和漁歌。轉(zhuǎn)無那⁽¹⁷⁾，沙汀蓼岸⁽¹⁸⁾，一點(diǎn)漁燈相照，寂寞古渡停畫舸⁽¹⁹⁾。雙生無語淚珠落，呼仆隸指潑水手⁽²⁰⁾，在意扶舵。

【尾聲】蘭舟定把蘆花過，櫓聲省可里高聲和⁽²¹⁾，恐驚散宿鴛鴦，兩分飛也似我。

【題解】

“惱煞人”，屬小石調(diào)宮曲調(diào)，正格句式為六、六、六、三、三、六，共六句。此套曲在元散曲中僅見于白樸之作。本套曲借詠雙漸與蘇小卿情事，抒寫自己在人生中飽受顛沛流離以及別情離緒的優(yōu)傷。整篇作品天然渾成，融合無間，把寫景、敘事與抒情三者穿插描寫，出神入化，各臻其妙。尤以篇末兩處細(xì)節(jié)的運(yùn)用（“呼仆隸指潑水手，在意扶舵”、（“櫓聲省可里高聲和，恐驚散宿鴛鴦”），把人物的思想感情刻畫得細(xì)致入微，令人回味無窮。

【注釋】

①紅輪——紅日。

②殘霞——落日的余暉。

③宋玉——戰(zhàn)國時楚國辭賦家，其賦《九辯》中有“悲哉，秋之為氣也”之句，后人視為“悲秋”之祖。

④江淹——南朝梁著名文學(xué)家。傳說江淹早年夜夢晉人郭璞，郭授其五色筆，自此才思大進(jìn)，詩文名噪一時。后又夢郭，郭向其索筆，由此詩文遂無佳句，時人稱為“江郎才盡”。

⑤成與破——即成功與失敗。

⑥小卿——與下文的“馮魁”、“雙生”，均為宋元期間流傳的雙漸與蘇小卿愛情故事中的人物；雙生，即雙漸。參見前文關(guān)漢卿《大德歌》（綠楊堤）注釋。

⑦牽腸割肚——即“牽腸掛肚”。

⑧悄然——傷心的樣子。無底末，猶言沒有盡頭。

⑨歸著——?dú)w宿。

⑩趨恩奪愛——奪取、拆散（他們）的恩愛。

(11)狗行狼心——狗卑鄙的行為，狼狠毒的心肺。

(12)折挫——也作“折銼”，受挫，折磨。

(13)劃（chǎn）地——也作“刬的”，無端、平白無故地、沒來由之意。耽閣，即“耽擱”。

(14)故人——老朋友。香香，音信不通，毫無消息。

(15)聒（guō）——聲音嘈雜，使人厭煩。

(16)鳴榔——以長木擊船舷之聲驅(qū)魚入網(wǎng)。榔，捕魚時敲擊船舷的木條。

(17)無那——無奈。

(18)汀——水中小塊陸地。蓼，一種生長在河灘的草，開淡色或白色小花。

(19)畫舸（gě）——圖畫裝飾的船。

(20)“呼仆隸”句——要仆人指示船夫注意把好舵。指潑，指點(diǎn)，指示。

(21)省（shěng）可里——勸阻之詞，猶“休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