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與張茜的情詩唱和
《陳毅與張茜的情詩唱和》
共和國的元帥中,陳毅是公認的文武雙全的儒將。他與張茜的愛情佳話被廣為傳頌,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寓情于詩的含蓄而高雅的傳情方式。
陳毅戎馬生涯,直到40歲才和張茜建立家庭。不是說他沒有談情說愛的機會,也不是說他沒有對美好愛情的向往,只是因為險惡的客觀環境讓他打消了這種想法,一心一意地投身革命事業。
1938年春,少女張茜響應黨的號召,參加了新四軍,成為一名光榮的新四軍戰士,在軍部戰地文工團工作。此時,陳毅任第一支隊司令員,因此常到軍部開會并有機會觀看張茜的演出。秀氣的相貌、大大的眼睛、高超的演技,眼前的這個姑娘很快就贏得陳毅的好感。起初,張茜對陳毅投來的愛情之箭是有抵觸情緒的。為了贏得心上人的芳心,陳毅苦心寫了一首《贊春蘭》的詩送給張茜(注:那時張茜又名張春蘭)。詩中寫道:“小箭含胎初生崗,似是欲綻蕊吐黃。嬌艷高雅世難受,萬紫千紅妒幽香。”張茜讀著這句句含情的詩句,一顆芳心終于向陳毅緩緩敞開,覺得這個帶兵打仗的人與眾不同。
不得不說,陳毅是個出色的詩人。既然喜愛,就要表達,就要讓對方知道,但表達的方式有很多種,陳毅選擇的是一種委婉、浪漫的表達方式。春蘭是一種花草,陳毅借春蘭萌芽吐蕊、初綻嬌艷的情態,贊美了現實生活中張茜的美麗大方。這樣優美的詩句,這樣含蓄的表達,這樣真摯的情感,怎能不打動懷春的少女呢?
1940年春天,陳毅與張茜喜結連理。然而,作為新四軍重要領導人的陳毅,不可能天天與張茜廝守在一起。這年3月,陳毅就率領新四軍渡江北上,到蘇北開辟新的根據地。迫于形勢,張茜只能眼看著愛人遠離自己。
皖南事變爆發后,陳毅出任新四軍代軍長,張茜則參加反掃蕩工作,二人還是聚少離多。這天夜里,陳毅想念妻子,夜難成寐,輾轉反側。于是,他披衣坐在書案前,口占一絕,表達自己對妻子的思念之情。詩中寫道:“足音常在耳間鳴,一路風波夢不成。漏盡四更天未曉,月明知我此時情。”當張茜看到這首絕句時,不由得淚如泉涌。
其實,張茜也是才女。在夫妻共度的幾十年中,她也用詩歌表達對丈夫的深情。1943年秋天,陳毅因為“黃花塘事件”受到誤解和打擊,離開了親手開辟的根據地,奉命前去延安。但由于種種原因,剛生下次子的張茜,未能與丈夫同行。在這艱難的處境下,張茜全力撫育兩個孩子。物質上的貧乏在考驗著母子三人,精神上的折磨更是讓張茜備受煎熬。尤其是她想到丈夫的處境,想到夫妻二人這離情的苦痛,便情難自抑,寫下了情真意切的詞句:“空向行云凝眸處,望穿秋水人不至。幾番報歸盼歡聚,幾番又傳歸期誤。歸期誤,一別春夏已兩度,幼兒長成雙詢父。”
張茜對陳毅情感真摯,尤其是在陳毅遭遇誤解和打擊的時候,她不能替丈夫承擔,但她撫育兩個孩子,寫詞句表達對丈夫的思念之情、理解之情。這本身就是對陳毅的最大支持。夫妻之間情感最好的維系方法就是理解。而這種寓情于詩的理解,更是讓愛情之花芬芳滿園!
十年動亂,一代名帥命途多舛。特別是“九大”之后,流放到石家莊的陳毅,被取消了一切享受的待遇。張茜就親自動手,洗衣、做飯,悉心照料陳毅。后來,陳毅腸癌病情加重,張茜寫信給周總理報告了陳毅的病情。于是,陳毅才被允許回北京治病。特別是在整整一年的護理過程中,張茜心情壓抑,積勞成疾,也得了癌癥。但她振作精神,盡可能多地給予陳毅慰藉,來減輕他的病痛。這期間,張茜寫了一首慰問詩:“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人生征途履危難,抗疾亦當如易看。”這慰問的詩句讓病痛中的陳毅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面對命途多舛的元帥和丈夫,張茜選擇的是與丈夫共同承擔,選擇的是用夫妻都喜歡的傳情方式,寓情于詩,來表達自己對丈夫的真情。尤其是這情真意切的精神慰藉之語,讓陳毅體會到妻子的真情,減輕了病痛,也給了他戰勝疾病的勇氣。
現實生活中,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寫詩,都會通過寓情于詩的形式來傳情。但我們透過一代名帥陳毅與妻子張茜的愛情佳話,足可領略到以詩傳情的人間絕唱。
(摘自《做人與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