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的誰

我把我和你的愛情故事，寫在網絡里。

一次次，希望你看到，你看到了，卻不以為然。

恍然發現，這世界天天上演雷同的愛情故事，你是誰？我是誰？誰是誰的誰？

連初戀，也雷同得沒有新意，沒有獨屬于你我的細節。

《山楂樹之戀》那么熱，就因為，里面有每個人曾經的細節。愛的情節如此相同。

如同白蘿卜、卷心菜，那么一樣，入口、消化、吸收。

日子一樣，情戀也一樣。

想一想，曾以為你是我的誰，我是你的誰。其實，誰又是誰的誰呢？

有一次打電話給你，新的號碼，你沒聽出我的聲音：“喂，哪位？”

我居然鬼使神差：“我呀，還能是誰？”

那是自以為是，太想當然。如今想來，啞然失笑，誰是誰的誰，怪不得你問我：“哪位？”

我其實真的是你的“哪位”，如同你又是我的哪位。

墜入失戀的泥潭，想出來，卻不能出來。一次洗浴，我暈塘子，對著閨密同伴：“你快點，我有點暈。”

同伴還在與人說話，幾秒之內，我居然真暈倒了，軟綿綿的，裝的一樣，控制不住自己。

同伴見狀，驚呼，把我弄在窗口，吸氧，透氣，找工作人員要來一杯水。

我終于緩過氣來。

回到家里，關起門來，自己想自己。我若是那會兒沒了，還能再想誰呀。我是誰的誰，誰又與我何干：“萬鐘于我何加焉。”何況你我。

泰然了一陣子。

開始戀愛結婚。

又何必……

沒想到疫情來臨的時候，你居然發了信息來：“不要掉以輕心，真的很嚴重。”

我再次心靈失重，我想哪輩子肯定欠過你的，總被你牽著的感覺。

生孩子的那一陣子，老是做你的夢，亂七八糟，有時醒來記得，有時根本就不記得，只知和你有關。

那一段時間我決定不再和你聯絡，沒勁啊，我怕孩子長大知道，說我老不正經呵。

亂夢亂蓬蓬，終于放心不了。電話過去，你沒接，更不放心。電話回復過來，說，挺好吧？挺好的。那就好。你呢？也挺好的。

……

誰是誰的誰，有痕跡，沒有痕跡，是誰？是過誰，不是誰。是誰？愛誰誰！

誰是誰的誰，莫論，只當陌生人群里，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只信那份際遇，遼遠、蒼茫，只天地之間，一線暖，如春天。

愿這份雷同，在人間，人心間，不遠不近。暖了，天色漸明朗，漸晦暗，漸晦暗，漸明朗……

心上的誰，任誰誰，不辨不語。誰是誰的誰，亂紅飛過秋千去——

誰都不在。

小女子清純的聲音，在小樹林依然輕輕：“It's me! （這是我！）”

沒有誰，還是我。沒有誰，就是你。

辦公室的老太太嘟了嘴巴發表宣言：“別不信，你的心還在他那里；也別不信，他的心還在你這里。”她說世上所有的初戀，她說歲月紅塵里所有的男女。

你說呢，到底——誰是誰的誰？

其實，真的，誰也不是誰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