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再來的夢

“每個人的青春都是一場夢，一種化學的發瘋形式。”讀菲茨杰拉德，記下這句話。想想，我的青春那樣平靜地過去，似乎枉費了青春一場。沒有發瘋，沒有愛得死去活來。青春的列車照樣揚長而去。

剛畢業時，我在農村小學教了兩年書。現在想來，也是美的。一心等待我的他，周末如約來看我。有時寫信。給遠處的朋友，也給他。無論寫信還是寫日記，都是散散淡淡的，自由，小憂傷。那時，時光很慢，我們可以細細地數，慢慢地等。反正也不急著做什么，有的是大把大把的光陰。所以，一個戀愛談了好多年，一個人看了一輩子。

每天騎著紅色自行車，走過長長的林蔭路。戴一個白色草帽，穿件灰色的連衣裙，那時還有窈窕的腰身。兩年后離開鄉村，到了鎮上的小學。和幾個好朋友又聚在一起。一起買菜、做飯，蠻有趣的，我的廚藝據說從那時候就有顯露。那條僅有的老街，走到盡頭是大海。那時我的老師文章里有句：開窗就是浩瀚的大海。

工資不高，但幾乎每個月都在買漂亮衣服。想起自己的格子長裙，牛仔裙子，還有白底碎花裙。哦，原來，曾經有那么多裙子的。現在衣櫥里的裙子屈指可數了，越來越喜歡牛仔褲，恬然自在，氣定神閑。那些裙子，還在母親的衣櫥里吧，也許定格在某個瞬間誰的目光里。

喜歡席慕蓉，那棵長在你必經路上的樹，那六月荷池，那青春的印記，如此美麗而鮮明。寫著詩歌，也在報刊上發表長長短短的詩句。小鎮上，有我們飛揚的青春。這樣說一點也不為過。那年春天結婚，青春仿佛匆匆地結束了。有些人還留在記憶里，有些人已經消失于人海。無怨的青春，清澈的時光。青春這樣短暫，但還是有長裙，麻花辮，愁緒，戀愛。

一朵花的開和敗不過一個春天，一個人的青春流水一樣庸常。

2009. 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