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人間詞話·詼諧與嚴重》經典解讀

詼諧與嚴重

詩人視一切外物，皆游戲之材料也。然其游戲，則以熱心為之，故詼諧與嚴重二性質，亦不可缺一也。

如何才能成為一個詩人？

怎樣才能進行完美的創作？

在《人間詞話》中，王國維邊品邊談，為我們講解了關于創作者所應當具備的修養和態度。

詩人視一切外物，皆游戲之材料也。也就是說詩人必須懷著一顆童心，在創作的時候，必須懷著游戲之心去創作，那么創作出來的作品就會更加詼諧，給人欣賞感覺上的輕松和愜意。

但是這顆游戲之心，卻必須是一顆真心。

那么游戲和真心之說，是不是有些矛盾？

所謂游戲，也就是說作品中要有輕松，但絕不是輕浮。有輕松的時刻，便有嚴肅的時刻。

正是因為有輕松，那么嚴肅的時刻才能正經。

在上篇第六十則的時候，王國維也說：“詩人對宇宙人生，須入乎其內，又須出乎其外。入乎其內，故能寫之。出乎其外，故能觀之。入乎其內，故有生氣。出乎其外，故有高致。”

能入和能出，輕松和莊重，似乎是相對應的。

詩人在創作的時候，有對生活的理想，卻又不僅僅是只執著于自己的理想，他更多的時候，是在創作中圓滿了自己的理想。

入乎其內才能寫之，出乎其外盡情觀之。觀之是為了寫之。觀之時，詩人的態度應該是輕松的；寫之時，詩人的態度卻又是莊重嚴肅的。

西方文藝向來就有將藝術起源說成是游戲的起源之說，席勒將其理論加以組織，正式提出文學起源于游戲說。

文學的游戲說，和王國維的此則說法是相契合的。

詩人視其一切外物皆為游戲之材料也，正是王國維所說的能出。

然其游戲須以熱心而為之，正是說的能入。

這樣，詩人才能以奴仆命風月，與花鳥共憂樂。

王國維在《文學小言》中說：“文學者，游戲的事業也。”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人生存于現實生活之中，現實有諸多牽絆，人無法真實表達自己的情感，而在文學中，以詠物寫景將真感情寄托傾吐發泄出來，這就是文學。混跡于現實生活之中擁而有超脫之心，文字中顯出撼人心魄之境，這便是文學的美和真。

【注】

嚴重，此處指嚴肅、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