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壤歌[1]

無名氏

【原文】

日出而作[2]，日入而息[3]。

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4]！

【注釋】

[1]擊壤：古代的一種游戲，先將一壤置于地，然后在三四十步遠處，以另一壤擊之，中者為勝。壤：古代的一種兒童玩具，以木做成，前寬后窄，長一尺多，形如鞋。

[2]作：起床，指開始勞動。

[3]息：休息。

[4]帝力：堯帝的力量。何有：有什么（影響）。

【作者】

《擊壤歌》為中國歌謠之祖，大約流傳于距今4000多年前的原始社會時期。傳說在堯帝的時代，“天下太和，百姓無事”，老百姓過著安定舒適的日子。一位八九十歲的老人，一邊悠閑地做著“擊壤”的游戲，一邊唱著這首歌。

【賞析】

《擊壤歌》是一首遠古先民詠贊美好生活的歌謠。它通過口語化的表述方式，吟唱出了一幅生動的田園風景畫面。這首歌謠的前四句概括描述了當時農村最原始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前兩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用極其簡樸的語言描述了遠古農民的生存狀況——勞動：太陽出來就起來干活，太陽下山了就休息睡覺。生活簡單，無憂無慮。后兩句“鑿井而飲，耕田而食”，描述的是遠古農民的生存狀況的另一方面——吃和喝：自己鑿井飲水，自己種地收獲糧食。生活雖然勞累辛苦，但自由自在，不受約束。在此基礎上，歌謠的最后一句點明題旨：這種自然順生的生存方式和自由自在的生活，又何須外力的干涉和帝王的管理指導呢？這樣安閑自樂的生活，給個帝王也不愿意換。這句詩反映了遠古農民曠達的處世態度，反映了當時人們對自然古樸的生產生活方式的自豪和滿足，反映了農民對自我力量的充分肯定，也隱隱反映了人們對權力的大膽蔑視。

這首歌謠描述了遠古時代人們的生存狀況，表現了原始社會中人們樸素唯物主義的思想感情。從中可以看到老子所描述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的生活狀態。整首歌謠風格極為質樸，沒有任何渲染和雕飾，藝術形象鮮明生動。全歌用語純凈，不染塵灰，意境高遠，文字流暢，展現出農耕時代上古先民的幸福生活場景，詮釋了一種原始的自由安閑和自給自足的簡單快樂。歌者無憂無慮的生活狀態以及怡然自得的神情，都表現得十分自然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