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以寧·遠齋銘為焦仲和攝守作》原文注釋與譯文

勿為一身之謀，而慮周乎四海;勿為百年之計^①，而志垂乎千載。是之謂遠，德業可大。若乃身坐一室，心馳八荒，目窅冥而恍惚^②，神眩瞀而飛揚^③，以茲為遠，騖于無何有之鄉^④。嗟乎，萬里之遙，起于足下。九萬扶搖^⑤，安所稅駕^⑥。我銘遠齋，君請擇于斯二者。

【注釋】

①百年之計：指一生的計劃。

②窅(yao)冥：深遠難見貌。

③眩(xuan)：眼花。引申為迷亂，迷惑。瞀(mao)：目眩，眼花。也指心緒紊亂。

④騖(wu)：亂馳。無何有之鄉：《莊子·逍遙游》：“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于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原指什么東西都沒有的地方，后以指空虛烏有的境界。

⑤扶搖：旋風。九萬：九萬里。語出《莊子·逍遙游》：“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鳥也，海運則將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齊諧》者，志怪者也。《諧》之言曰：‘鵬之徙于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⑥稅駕：解駕，休息。

【譯文】

不要為自己一人打算，而要考慮整個四海之內的所有人;不要只為一生打算，而應立志千古不朽。這才叫遠，道德事業才可偉大。如果你身坐一間房里，心飛馳到八方荒遠之地，眼睛迷迷茫茫而又恍恍惚惚，精神迷亂而飛揚，以這個為遠，亂馳于空虛烏有的地方。啊!萬里之遙，從足下開始。扶搖直上九萬里，到哪里休息?我寫遠齋銘，請您從這二者中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