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權主義與愛情-社會
愛情,自古以來就是人類恒久不變的話題。對于愛情的探討層出不窮,各有所見。由于人類社會的不斷發(fā)展,宗教觀念的影響,以及人開始用越來越多的概念來修飾自我,使得愛情逐漸被封上了神壇。由于愛情光輝四射,人們對于它也越來越感到神秘莫測,人們不斷地對它進行深入探討,致使本已抽象、難以言明的問題不斷地再抽象。
由于現(xiàn)在愛情的概念,有著太多的不同成分,由社會各個階層,各個歷史所賦予的外衣逐漸增多,純粹的愛情理念,已經(jīng)開始被各種理論和理由所掩埋。那么,我們不妨來解構愛情,將愛情中各個不同的支撐點,一一解析。
愛情,在亞當·斯密的《道德情感論》中,愛情是使人愉悅的充滿激情的。在休謨的《人性論》中,愛是由美貌發(fā)生,隨后擴展到好感和肉體欲望上去的。在理安·艾斯勒的《圣杯與劍—我們的歷史我們的未來》中,愛情不是一方統(tǒng)治另一方,而是更適合合作伙伴關系取向的文化。
在這三種意見中,亞當·斯密的解釋并不能完全地告訴我們愛情的來源和性質,而理安·艾斯勒的解釋,是對于愛情的一個注視。至于休謨的觀點,雖然充分說明了愛情起源于兩性,卻沒有很好地意識到愛情是基于社會關系這一問題上。只有人,才能有愛情。這并非是違背自然和諧的定律,而是人類從掌握文明開始,就不斷地異化,有別于自然的各種動物。例如發(fā)情期的問題,動物的發(fā)情期是固定的,擁有特定的時間和特定的地點,對于動物來說,發(fā)情期也意味著繁衍期,是開始繁衍后代的一個時期。而人并沒有,但是人能夠隨意控制自己的發(fā)情期,使之變得自由和方便,也變得更具生存力,繼而有了人類的愛情。關于愛情的表達,由于國家的產生,私有制的產生,也就是家庭的產生,漸漸地被賦予越來越多的社會內涵,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兩性關系的問題。在當今社會,愛情除了情感因素以外,也包含著社會財富的分配等內涵。這些內涵,從本質上來說,雖然沒有完全具有自然權利以及社會權利的個體聯(lián)合。
愛情不同于婚姻,婚姻的基礎也不一定是愛情,然而,愛情的最初目的,除了兩性關系以外,就是保證社會關系。家庭是一個有國家形態(tài)的社會的基本單位。因為,人已經(jīng)不能作為一個自然人,其自然權利被交出,所以單獨的個人,不處于社會關系中的人,是不具備有社會生產資料的,也不具有社會人的權利和義務。而家庭,卻是這樣一種形態(tài)之下,能夠作為一個最小的社會關系單位獲取生存的資本,同時保證了種族的延續(xù),以及后代的生存資本。通過這些,我們完全可以說,愛情,在最初的狀態(tài)中,是兩性之間的愉悅,甚至是單純的性關系,然而由于國家和社會的確立,愛情,也獲得生存,社會分配關系的結合的功能。
除了社會關系的確立和聯(lián)合以外,愛情也包含著繁殖后代的要求,這也是它最初的需求。而負責這個要求的主要角色是女性。也正因為女性天生承受著比男性多的自然功能,所以使得女性在父系社會中的社會權利開始不斷地縮小。就因為女性具有孕育生命的功能,在很長的一段歷史時期內,女性是被當作生育工具的,甚至在戰(zhàn)爭期間,女性是被當作戰(zhàn)利品的,女性的存在感全無。而在古典民主形態(tài)最為發(fā)達的古希臘地區(qū)的雅典城邦,婦女也是沒有權利參與政治生活的,她們同奴隸是同一地位。而這一點,從原始生活之中,我們可以看到不同的情況。比如中國現(xiàn)存的摩梭族,保留著原始的母系社會傳統(tǒng)的民俗,他們的婚姻和愛情狀況就完全不同,不存在女性主義的問題,也不存在女性地位和權利受到打壓的現(xiàn)象。
可以這么說,母系社會向父系社會的轉型,就意味著女性權利的下降。比如在邁錫尼島出土的女神像,可以發(fā)現(xiàn),是豐臀巨乳,具有蓬勃生育能力的形態(tài),而在內蒙古出土的女神像,也同樣具備有這樣的形態(tài)。更有甚者,女神像直接是一位懷孕的孕婦的形象。所以,我們從這一點中可以明白,女性的生殖能力,并非天生的就是女性的負擔,這樣的現(xiàn)象,恰恰是由父系社會對女性的打壓所造成的。
母系社會的遺存除了保留在宗教之中。我們可以看到,在最初的原始崇拜中,女性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她們是神靈、首領,乃至整個族群的統(tǒng)治者。巫的角色,大部分是由女性擔任的,對于原始崇拜的人們來說,巫的地位是十分高的。羅素在其著作《物的解析》中曾經(jīng)為妓女的產生辯護。他指出,妓女一開始是獻祭給神明的貢品,由扮演神明的巫對其交合,以取得神的愉悅。然而由于父系社會的興起,自然崇拜也逐漸衰落,所以導致妓女成為人們所瞧不上的,但是一直沒有辦法消滅的職業(yè)。按照羅素的話來說:“妓女們保全了妻子和女兒的貞操。”
除了巫的角色以外,在印度,我們可以看到印度婆羅門教中主神并非是梵天,也并非是天帝因陀羅,而是和濕婆一起并列的迦梨耶女神。該女神,象征創(chuàng)造和毀滅,面目猙獰,同時也象征著繁育和大地,將迦梨耶與濕婆并立,正好說明了古代印度婆羅門教實為母系社會和父系社會轉型期形成的宗教。
在中國的愛情詩歌之中,月亮的意象也說明了這種原因。月亮在詩歌中,經(jīng)常被當作哀愁的意象使用,這并非是因為月亮本身具有魔力,而是月亮象征著母系社會的衰亡。中國祭祀后土是要在北方進行祭祀,后土是女性,而女性的代表在天象上,很明顯的就是月亮。而祭祀具有生殖能力的男性神明,則是在南方。而北方的象征,則是凹陷的坎,示意著女性的生殖器官,而南方的象征,則是凸出的離,則是象征著男性的生殖器官。除此之外艮(山)與兌(澤)的對立,更是象征著天地交合的器官。由此可見,對于母系社會的遺留是十分多的。不論是從宗教還是從文化上都是如此,對生殖的崇拜,即是對女性崇拜的延續(xù)。而生殖崇拜,在父系社會的進場中,卻逐漸地被打壓。例如中國的儒家思想等,雖然其內涵包含了生殖崇拜;例如祖宗的觀念,即是一人對男性生殖器官進行祭祀。但是,這樣的崇拜,歷來是不被人所允許的,因為父系社會為了保證其統(tǒng)治地位,以及打壓女性的權利,就必須擺脫一直未能擺脫的困擾,即女性所具備的生殖能力,那么就只能將這樣的能力壓縮到最小的范圍。例如讓子女隨父姓,繼承權利掌握在兒子的手中。
同樣,在早期的《詩經(jīng)》中,我們經(jīng)常可以看到女性可以自由交往,也可以看見男女之間是比較平等的。例如《詩經(jīng)》中的《鄭風·褰裳》: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思我,豈無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根據(jù)何新的《諸神的起源》一書解釋,且字并非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無意義的副詞,而是一句臟話,其含義就是男性的生殖器。因為且字的篆體就是一個象形字。我們可以很明確的得知,這樣的語匯,在后世之中,是不可能作為音樂傳唱的模式,由女性進行表達的。
從而,我們可以得到一個結論,就是愛情進行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束縛女性權利的一道枷鎖。其枷鎖并非在于愛情的真實情感,而是愛情不斷被加強的社會內涵所導致的。這樣的社會內涵,就是父系社會的不斷加強,人們對于女性打壓所造成的。例如家庭財產分配,社會工作地位分配,以及女性生育能力與家庭之間的關系等等。這些一開始并不包含在愛情之中的內涵,紛紛都被包含在愛情之中了。這一點,也充分反映了,女權主義所要求的內涵,也就是現(xiàn)代愛情中所要求的內涵。從這一點上來說,對于愛情的解構,就是對于愛情中社會關系重新思考,以及女性居于愛情社會關系之中的權利地位等諸多要求的重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