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扇門能擋住我-成長視窗
我出生于1974年6月12
日。我自打出生那一刻起就拼命啼哭,連續哭了好幾個星期。在接下來的10個月里,我每天晚上10點到第二天早上7點之間都不睡覺,又哭又鬧。直到白天我又幸福地睡去時,母親才能從徹夜戰斗的疲憊中漸漸恢復。父母盡一切努力讓我白天醒著,這樣我才能在晚上入睡。不過,他們從來沒有如愿以償。
據母親說,我像加拿大的風光一樣,野性十足。我在6個月大時就學會爬了,而且是到處亂爬。母親提到,她聽說過一項研究:人們把孩子放到玻璃柜臺上,看他們能爬多遠。
幾乎所有的孩子爬到邊緣時都會停下來,但有1%的孩子每次都不管不顧地繼續爬。她說:“布蘭登就屬于那1%。”
我在9個月大時開始走路,沒有一扇門能擋住我。母親買來了她能找到的所有兒童安全鎖,然而,“防兒童”顯然不是“防布蘭登”。她買了連她自己都打不開的門把手,但我總能順利出門。她把我鎖在高腳椅上,但就只是她去衛生間的一會兒工夫,一回頭肯定會發現我不見了。
我在18個月大時就發現了攀爬的樂趣,我發現自己幾乎可以爬上、爬過、爬進任何地方。這種攀爬能力,加上我對各種鎖的天然親近,還有把能拿到手的所有液體倒進嘴里的嗜好,讓我好幾次被送往急診室洗胃。我小時候試喝過的“飲料”有煤油、漂白劑和金銀花護膚液。這不是什么讓我自豪的事,但我非常確定,這就是我能控制飲酒量而且從不上癮的原因。等到我3歲的時候,醫院急診室的工作人員已經和我母親熟悉到能彼此直呼小名了。
當母親懷著妹妹的時候,父親干脆修了一圈圍墻,他把那視為一道“防布蘭登”的墻。但母親還是不知道我是怎么出去的。她就坐在那里看書,抬頭一看才發現我不見了。我從纏滿鐵絲的籬笆下爬了出去,順著陡坡溜走,早已不見了蹤影。
母親害怕得不得了。她當時已有7個月的身孕,根本不可能從帶刺的鐵絲網下爬出去,也找不著剪線鉗。前一天晚上,她和父親看到幾只土狼在附近出沒,當時她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成了土狼的美味。她后來能發現我,是因為我當時穿了一件紅色的運動衫。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把我從山上騙了下來,讓我來到籬笆前。她抓住我,大哭了一場,恨不得要揍我一頓。
我從小就喜歡冒險和挑戰身體極限,這讓我可憐的母親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她總是說,在我小時候,她是“子女虐待父母”的受害者。
有一次,母親被我氣得快崩潰了,她打電話去社會服務部尋求幫助。在電話里,她對那可憐的老太太說,她兩歲大的兒子快把她逼瘋了,她恨不得把兒子打死。那位社會工作者到我們家觀察了一周,在那幾天里,我卻表現得像天使一樣,她離開時覺得我母親肯定是瘋了。
不久之后,父母發現他們難以控制我的野性,但可以加以疏導。他們看到我瘋狂熱愛滑冰,無意中便找到了一種教育方法,這種方法在未來很多年里,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如果他們讓我盡可能多地參加體育活動,我就可能少惹些麻煩。事實證明確實如此,至少在短期內如此。
5歲時,我加入了滑冰隊。7歲時,我已經參加了摔跤隊、足球隊、棒球隊、游泳隊和田徑隊。長大之后,我發現自己非常喜歡極限運動。雪道越陡、海浪越大、懸崖越高,從飛機或直升機上跳下的難度越大、越驚險刺激,我就越想去征服它。30多歲時,我將同樣的沖動轉化為在商業上尋求成功的動力。
5歲時,我心目中的珠穆朗瑪峰是那座海拔762米的北極星山。從北極星山上滑下來時,你可以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寒冷,還有滑雪板下“咝咝”的聲音,這些都是我最初的記憶。在滑雪季節的那幾個月里,母親每天去幼兒園接我,然后直接把我送到滑雪場去。我們辦了一張季度通行證,而且充分利用了辦通行證時所花的每一分錢。
北極星山附近的惠斯勒山和黑梳山的知名度更高,而北極星山的高度還不到那兩座山的一半。嚴格來說,北極星山還算不上是一座真正的山,可是我并不這么認為。對于我來說,它看上去巨大無比。回憶童年時,我最常想起的就是,在很多個下午,在充滿冰雪和冒險的世界里,我腳踩鮮黃色的米老鼠K2滑雪板,不停地探索每一條滑雪道和滑雪道之外的每一個地方。
那時候,我最好的朋友是一個叫賈斯汀的孩子,他也像我一樣熱愛滑雪,我們幾乎每天下午都會一起去探索北極星山。后來,賈斯汀和我開始玩高山滑雪,并加入了同一支隊伍。我們那時還在讀一年級。我們的隊伍在惠斯勒參加錦標賽,而我總能在比賽中獲勝。我6歲時就在惠斯勒拿到了很多第一名的綬帶,母親現在還留著一些呢。
我覺得,母親打電話去社會服務部并不是開玩笑。但實際上,無論我多調皮,她從來沒打過我。可父親就不一樣了。
我其實并不怕父親,但我知道,他是一家之主。他如果認為我欠揍,就會毫不猶豫地抽出皮帶來收拾我。在那幾年里,我的后背和父親的皮帶越來越熟悉。現在我已身為人父,也像父親當年一樣看重管教和懲罰。不過,我對孩子的懲罰不是打屁股,而是做俯臥撐。就我所知,我10歲的兒子能做的俯臥撐比很多成年人還多。
盡管父親非常嚴厲,但他會擁抱我,對我說他愛我。他是一位好父親,在我兒時的美好回憶里,有很多都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