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抓泥鰍的唯美句子集錦5篇
抓泥鰍散文
在我小的時候,野生的泥鰍可謂是春夏秋冬都可以吃得到的一道美味!陽春三月,早稻剛栽不久的夜幕鄉村田野里,忙完了一天農活的鄉民,不顧勞作之累(當然更多的是生活所迫),便一手提著煤油燈,一手拿起了刺泥鰍的工具,它是由十幾根大概有縫衣針五六倍那么粗,二個它那么長,并排插入帶有縫隙的扁平木棍或竹子一端,再用尼龍絲用力纏緊制作而成的簡易捕魚工具。刺泥鰍時,后面通常跟有一個手提塑料桶或竹籃的小孩。記得兒時,父親是常常帶我去刺泥鰍的。
這活一要眼力,二要耐心,三要技術,四要膽大。在昏暗的油燈下,要發現水田里的泥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誤把稻桿或木棍當成泥鰍的事時有發生,每每刺后定睛一看發覺不是,大人小孩都忍不住傻笑起來!
水面下的泥鰍是靈動的,走在田埂上時,絕不能發出任何響動,否則它就會逃之夭夭。發現它時,要迅速把握刺入的方向力度,若刺偏刺輕,都沒用!一次失手,它就會溜得無影無蹤了!
刺泥鰍不是一時半會的.活兒,一般一弄就至少二至三個小時,才能扎到幾斤,其間,要走遍田野的多處田埂。有時為了有更多的收獲,去離村莊很遠的深山腳下的稻田。夜風習習,漆黑的山林里,偶爾會聽到幾聲鳥叫,令人毛骨悚然!可我的父親是從不相信有鬼神的。
那時或許是農藥化肥等用得少的緣故吧,再則也沒有現在人用現代工具——電瓶觸泥鰍的手段,往往幾小時下來,大多可以收獲到四五斤!
當夜色漸深,周圍的媒油燈漸漸稀少的時候,也便是我父子倆凱旋而歸的時候了!
待到晚稻快要成熟時,又會有另一種捕泥鰍的方法。把稻田里靠岸的田溝用爛泥圩出一段小小的堤壩出來,再用臉盆,碗或喂豬用的勺把水弄干。這時候,就可以開始翻泥鰍了——用雙手插入爛泥,一小撮一小撮翻轉過來,并同時把翻過的污泥往身后摞去,泥里的泥鰍一出現,多半就逃不掉了,雙手合成“弓”形,迅捷地把它“舀”進了旁邊的工具里。有時也會誤把污泥中的水蛇當黃鱔,待到抓入手中時,嚇得驚魂落魄!一不小心,被丟棄的碎玻璃瓦片割破了手腳也是常有的事,待驚魂平復,血液止流時,我便照樣開始這活了!翻泥鰍是個特臟的活,幾小時下來,鼻子頭發眼睛周身無一處不是爛泥,結束時,爬上岸的多半變成了爛泥人!它同時也是個累活,結束時腰酸背痛。
但當我看著竹籃里滑溜溜鉆來鉆去的泥鰍時,疲倦頓即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若到了深秋初冬交替之時,我們便又用鋤頭等工具在干硬的田里繼續抓泥鰍了!
當然捕捉泥鰍還遠遠不止這些方法,還有用“醉魚草”毒的和用竹制的魚籠裝的等等,我就不一一細述了!
今日的稻田里,泥鰍銳減,用電瓶去觸,據說一晚上也弄不到三四斤了,也鮮有用針刺它的鄉人,現在,我愛人也常會從市場買些泥鰍回家,可再也吃不出兒時泥鰍的味道來了!是今天的它變了?還是今天的我變了?……
抓黃鱔散文
水鄉四處是溝渠、水塘、湖泊,水中長滿了蓮藕、菱角、芡實、蘆葦、水柳及各種水草。綠色的湖水、綠色的稻田及綠色的水生植物間活躍著許多黃鱔。黃鱔有幾大特性,一是習慣冬眠;二是雌雄迷轉,一竹筷子長的幾乎全是雌性,產卵后逐漸轉化為雄性,其額頭上便會顯出一個十分逼真的“王”字;三是黃鱔常以田間、溝壑中的蚯蚓、水蟲為食,白天大都蜇伏于洞穴中,只有夜晚才出來活動。
水鄉五六月間的夜晚,水田里的禾苗剛栽種不久,到處流水潺潺、蛙聲陣陣,分蔸的禾苗和田埂邊的青草葉上都頂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星星在天空中眨著眼睛,空氣格外的清新濕濡……水鄉有句俗語“小暑黃鱔賽人參”,這個時季的黃鱔剛剛結束冬眠,既膘肥體壯極富營養,又最易捕獲。燈光照去,觀看蓄水只有一拳頭左右深的稻田底部十分清晰,一條條黃鱔有的在禾蔸邊慢慢爬動,有的則彎曲著將圓圓的腦袋伸出水面,微微張開著尖嘴,有人說是黃鱔在吸食露水,也有人說它們是在仰望滿天的星斗哩……這時,只要用右手中指彎成鉤狀卡住其的咽喉處,或用專制竹鉗雙手將其夾住,或用大號縫衣針做成的針耙猛扎下去,便能將尚在樂哉優哉毫無戒備的黃鱔捉進魚簍。
用燈光捕捉黃鱔,我們一般都會選擇兩人組合,有時是弟弟、妹妹,或哥哥、姐姐,大部分時間則是村里氣味相投,平日玩得比較好的伙伴。一人舉著火把在前面開路捕捉,一人背著竹簍及備用油料,間或還會捎帶上幾個烤地瓜、烤芋頭等充饑物在后面跟著;當然,那時我們年齡尚小,捕捉興奮之處,舉著火把會離村莊越走越遠,時間越拖越長,收獲的竹簍也會越背越重……此時,荒郊田疇間常會傳來幾聲凄厲悠長的水鳥、貓頭鷹或野狗、黃鼠狼等動物的鳴叫……有個伙伴在旁,心里便會踏實許多。
隨著水田里一望無際的禾苗由發葉、分蔸、抽穗,直至垂下黃澄澄沉甸甸的谷穗,此時的黃鱔也到產卵孵化的時候了。不知是為了保護即將出生的小黃鱔,還是用以迷惑天敵,這時,每條產卵的母黃鱔總會在自己洞口的周圍吐出許多白色泡沫,將洞口嚴嚴實實地遮住,一團一團的十分醒目。殊不知,正是母黃鱔的如此舉動,雖然防住了自然的天敵,卻無形之中給捕捉它們的人類提供了極為明顯的標識。這也許是黃鱔們在生命進化的過程中,連做夢也未曾想到的。又或許是母性使然,正處于產卵孵化期間的黃鱔還特別兇猛暴烈,此時只要有任何生物,哪怕是一團類似生物的物體接近洞口,母鱔都會毫不猶豫刷的一聲,將大半個身子竄出洞口張口吞咬。正是摸準黃鱔的這一習性,我們先找來一根約一米來長的鐵絲,或廢棄的傘骨,將頭部處磨尖,經焠火彎曲成魚鉤狀,再抓來一條蚯蚓或一只小青蛙穿綁在鉤尖,輕輕地在黃鱔洞口來回上下試探幾下,這時鐵絲鉤十有八九會將黃鱔從洞口中拖出。
如此捕鱔方法,不需更多動腦,加之稻田里的黃鱔一般都只有大人的手指般大小,更何況捕捉正在產卵的母鱔,總感覺讓人有些“乘人之危”……故而在稻田間捉黃鱔,常被我們稱之為真正的“小兒科”,只限于上小學前玩玩而已。待七八歲以后,我們便頭戴斗笠、肩背竹簍、手提冬季大人們挖藕用的短柄小鐵鍬,開始在魚塘邊、水溝旁捕捉大條的黃鱔。
深水區域中的黃鱔生性狡猾,其洞口多隱藏在水草茂盛的地方,且還喜歡以蛇為鄰,常常和蛇的洞穴交織在一起。水鄉的鄉親們一直有個說法:半斤以上的黃鱔都會找蛇來保護它。好在水鄉多以無毒的水蛇居多,真的碰到了也無須更多擔心。有時,突然一伸手抓到了水蛇,我們還會提起它的尾巴,在空中甩玩一會(大人告訴我們,任何蛇類只要從尾部提起來甩動,它的骨頭便會全部散架),或用來恫嚇在正在路過的女同學。
有了膽量,要真正找準黃鱔的洞口,將其從半腰深的水中捕獲,的確需要一定的技術和技巧。辨別黃鱔洞穴,我們認定呈渾水狀的洞口一般是黃鱔洞,呈清水狀的.洞口十有八九里面是蛇;還有就是,黃鱔渾身多有黏液,它進出的洞口比較光滑;蛇是冷血動物,它的洞口比較粗糙。找準了黃鱔的進洞口后,緊接著還得在其附近找到其出洞口。黃鱔的出洞口略小,不經意間常常會有小股的渾水溢出。判斷準確后,我們將衣褲口高高卷起,一手從黃鱔的進洞口進入,一手遠遠地從出洞口堵住。如果洞穴從堤壩或田埂中穿過,就得用小鐵鍬實施土工作業,直至把大條的黃鱔追到手為止。
白天捕捉黃鱔,怎樣辛苦總是捕獲有限,要想增加捕捉量,還須等到晚上,借助一種水鄉特制的竹籠方能事半功倍。竹籠用水鄉極富彈性的竹片經篾匠精心編制而成,長約一米,手臂般大小,頭部簿簿的竹片向竹籠內漸漸收攏成倒須狀,水鄉習慣稱之為“倒須籠”,黃鱔和魚類只要進入了便難以出來。竹籠的尾端敞開,用以放置進去黃鱔們最喜食用的蚯蚓或新鮮的田螺肉作為誘餌,再用扎緊的草團緊緊塞住竹籠的尾部。晚飯前,將其放置于黃鱔們經常活動的魚塘或水溝邊,用泥塊或石頭固定好,其尾端要稍稍露出水面一點,用于進入竹籠內的黃鱔換氣。待天亮取出竹籠,挑回家中,在專門準備好的水缸邊倒舉竹籠,再將尾端的草團取出,一條條又粗又壯的黃鱔便會順著竹籠流入缸內,間或也會收獲一些泥鰍、黃骨魚、鯰魚等喜歡在泥水中活動的魚類,我們稱之為“純粹的意外收獲”。置于水缸中的黃鱔只需倒進一些清水,置于露天,不用喂食也能存活十天半月。
水鄉習俗,凡過端午,必定要烹制一大盤拌著紫蘇、黃瓜和大蒜籽煮爛的黃鱔。不然,就不算過節。那真是人間一道美味,回憶起來至今仍口齒留香。現時的鄉親們每到端午,還是少不了這道傳統的菜肴。只是黃鱔已經沒有野生的了,均以人工飼養的居多。它們的頭上已不見半點“王”字的痕跡,且一條條長度比野生的短許多,既粗又壯,也非雄非雌。知情人告訴我,飼養的黃鱔大多喂食避孕藥物,不讓其產卵,專心長肉,從鱔苗到上市僅需半年多的時間。
直到現在,我才仿佛對黃鱔們為何愛與蛇為鄰,喜歡將洞口和蛇穴交織在一起的行為多了一層同情和理解。
抓蟹記散文
秋風起,蟹兒肥。
又到了秋冬季節, 正是蟹兒上市時。面對市場水產攤檔里琳瑯滿目的螃蟹、花蟹、大閘蟹等蟹類一族,又勾起我塵封多年的情愫,少年時,在家鄉小河掏蟹、捉蟹的一幕幕情景,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
家鄉小河,野生的水產種類繁多,蟹類就是其主要一種,特別是淡水的大閘蟹(我們當地稱作“毛蟹”,因其爪上長毛的緣故)。一到秋天,只要你肯下河掏摸,絕對沒有空手的。
那時候,我和小伙伴們,一放學,就出到河邊,剝光衫褲撲入河里。在河沿的一個個泥窟窿,或者在深可沒頂的河床底一塊塊齜牙露齒的大石頭縫隙里掏摸。一只只背呈靛青色的肥大“毛蟹”就被掏捉出來。這種“毛蟹”性情雖然沒有螃蟹那樣兇猛,但是你若抓它,它也會用雙鉗子鉗你,也是老痛老痛的。特別是在潛入深水河底,手伸進狹窄的石縫深處里,蟹未抓住,反被它鉗了手指,又恰逢閉氣到了極限,必須浮出水面呼吸的時候。你一旦拖出手,就會被蟹鉗掉一塊肉,鮮血直流。那個經常在河岸邊放牛的`三伯警告我們,切莫貪圖蟹兒的肥大潛深水掏石縫。一不小心被蟹鉗住,拖不出手來,那是很危險的。他伸出自己那滿是傷疤的右手作佐證,告訴我們這就是他那次因這樣掏蟹而留下的。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我和小伙伴們挑戰危險、尋找刺激的興趣,我們依然我行我素,自得其樂。
除了掏捉蟹外,我們抓蟹的另一種方式就是夜間“照蟹”。
家鄉有句民諺說:“寒露風,霜降蟹。”說的是霜降前后,河里的“毛蟹”多而肥,且特別活躍,它們好像要進行家族大遷徙一樣,晚上從隱藏的洞穴里爬出來,隨著退潮的河水向下游游去,這正是最佳捕捉的時機。我們通常是選擇沒有月亮的退潮夜晚,邀上三兩知己,肩背魚簍,手提三角形框架玻璃圍罩的煤油燈。在河水只及膝蓋的淺水區域,一字排開,逆流而上。這時,在只是一圈昏黃的煤油燈光映照下,靜靜流動的清澈河水下面的細沙河底,一只只肥壯的“毛蟹”正張牙舞爪,迎面游來。你只要用腳把它的背踩住,然后用手指把它兩邊爪子末端的蟹殼處捏住,就可以平安地把它抓獲。但我們不用踩,直接出手就把它抓起來,也不會被它鉗咬,這是因為我們工多手熟的原因。一兩個鐘頭的工夫,那個可裝五七市斤的魚簍就滿了,我們也高興而歸。母親揀了幾個膏滿肉肥的洗凈斬斷加入大米、黃豆,不大一會就熬成一煲淡黃色的蟹粥,嘗之,夾帶一股蟹腥味的清香甘甜直滲心肺,那種愜意,令我至今回味無窮。
前幾年,當我和大侄子談起家鄉小河的“毛蟹”時,大侄子是氣忿忿地回答我:哪還有什么“毛蟹”,就連蟹毛也尋不到了。你知道嗎?如今這東西值錢,許多人挖塘放養,就連腳拇指頭大小的蟹種,也賣到每市斤四五十元。上游河段層層圍網攔截,哪有蟹流到我們這里,加上我們村邊這段河床,慘遭人為的破壞,哪有“毛蟹”的藏身之處?大侄子的話我信,心里卻為家鄉小河瀕臨絕跡的“毛蟹”感到悲哀。
現在,市面上雖然有“毛蟹”出售,但那大多數是人工養殖的,吃起來絕對沒有家鄉小河“毛蟹”的味道。
懷念家鄉的“毛蟹”,少年時捉蟹的歡樂情景,還時常浮現在腦中。
抓蛇記散文
抓蛇,對于我來說,是與生俱來的膽識,也是一件輕松而快樂的享受。
記得,我八歲那年,有一位我喊叔叔的成年人,在我家屋后的竹林邊大呼小叫。原來,他看見一條兩米多長的王蛇,正在生吞我家的一只小雞,而他卻嚇得束手無策。我聞聲跑過去,不知天高地厚,小胳膊一伸,就抓住了蛇的尾巴,那蛇還沒有來得及吐掉到嘴的肥肉,就已經被我按住了它的頭部。結果,我在王蛇的“五花大綁”和很多鄉親的嘖嘖稱贊中,就把它送到供銷社變了現。四斤的旺稱,五毛錢一斤,與那叔叔各分得一塊錢,皆大歡喜!這是我第一次抓蛇,算是賺得“盆滿缽滿”――那時,鹽才一角伍一斤。
從那以后,我就與蛇結下了不解之冤。只要我發現了能變現的、無毒蛇的蛛絲馬跡,幾乎沒有從我手上逃脫的機會。時間久了,抓蛇多了,我便積累了許多抓蛇的經驗。如,辨別蛇種,察看天氣,判定時間,搶占地勢和收集信息等。呵呵,各位看客,您會不會覺得有些好笑?不就是抓一條蛇嘛!還有這么多講究?!真有,這是科學!
我之所以把辨別蛇種放在第一位,是因為它關系到抓蛇者的身家性命;在我們的家鄉,就有抓蛇者,僅憑蛇身,誤把眼鏡蛇當作烏梢蛇來抓,結果被咬傷后性命不保;也有人不知道銀環蛇有毒,結果被一條蛟咬死了兩叔侄。
如果,你想出去抓一條蛇回來,最好是選在久雨初晴的艷陽天氣。時間定在上午的十點至十二點,下午定在兩點到五點最佳。地點就以半陰半陽、有洞穴有水源、環境不太復雜的地方為宜。理由是,一久雨初晴,蛇急需要外出覓食。二蛇不喜歡雨水,同樣也不喜歡低溫和炎熱。三蛇要喝水,而且喜歡洗澡。四環境太復雜,蛇很容易逃脫。當然,其它的一些準備也不可忽視,如,最好穿解放鞋,帶上裝蛇的細眼專用袋,或帶一根柔軟的細繩和一小塊黑布。
如果,你想出去抓一條蛇回來,收集哪個地方有蛇的信息,也是非常重要的,往往事半而功倍。倘若有人告訴你,某某地方有條什么蛇,只要不是被別人抓走了,或者沒有受到過分的驚擾,那條蛇三五十年都不會搬家。你有目標的去尋找,它遲早會成為你的囊中之物。
一次,鄰組的熟人告訴我,他家的祖墳附近,常有一條很大的烏梢蛇出沒。還說,他幾次看到了都不敢去抓。我便選擇了一個良日吉時,約上那位熟人去與蛇“幸會”。到達目的地的附近后,我仔細地觀察古墓周圍的環境。我發現,灌叢掩映的古墓,應該就是該蛇的隱藏之地。令我感到棘手的是,橫過古墓前的一條小路外,有兩米多高的田坎,田里是剛插禾沒幾日的水田。不寬的水田外的兩米處,便是密密麻麻的狗屎萢兒刺。這意味著,我既要防止蛇鉆進古墓,又要提防它逃下水田。就在我一邊躡手躡腳地前行,一邊用鷹一般的眼晴搜尋時,突然,小路外的草叢一晃,一條黑尾一閃,只聽“啪”的一聲,一條粗長的烏稍蛇,倏地一下就到了小田的中央。我,猶如離弦之箭,三跨一躍,就落入了水田之中。當我沒有“跳躍”幾下,離蛇尾還有米多遠的距離時,我發現蛇身已經搭上了田埂,眼見著它就要逃之夭夭,我便彈射一般,飛身撲了上去。當我下肢浸泡在水田中、腹部橫趴在田埂上、左手死死地抓住一棵小樹時,我的.上半身已倒掛在田坎上,右手連草帶泥地抓住了蛇尾……整個動作的完成,不亞于“龍哥”的功夫片,迅猛而驚悚,看得那位熟人目瞪口呆!從那以后,我得了一個有勇無謀的綽號,“拚命三郎”。
抓蛇率最高的季節,是驚蟄過后蛇的交配期。蛇交配起來,三五成群,忘乎所以,纏纏綿綿,時間在十個小時左右,因此,最容易被人抓住。但是,那段時間的蛇,剛經歷過冬眠期不久,加之勞神費精,蛇身很瘦,價格也很低。
農村上的人,把抓住一條能變現的無毒蛇,視為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認為那是白路財,是財喜!那時,一條斤許的小蛇,就可以換回一天的苦工錢。大蛇,換回三五個人的工值,也不足以為怪。因此,在閑暇時間,就有許多人專門去抓蛇。我剛成家的那些年,沒有什么經濟收入,經常是捉襟見肘,我便成了這支隊伍中的典型代表。
我抓蛇的最好記錄,是一天五條。平時,我幾乎沒有空手回過家。因此,有人質疑我是不是認得蛇路……至今,當年我臨時裝蛇的細眼網袋,和我短期屯蛇的鋼絲蛇籠,還依然在家完好如初。
在我尋蛇、抓蛇的生涯中,我遇到過許許多多有趣的事。一天,烈日當空,下午兩點多的樣子,在一條長約十米、有一尺多深止水的長溝里,我一邊嘩嘩地在水中行走,一邊呼呼地用竹棍拍打著溝兩邊的草叢,目的是打草驚蛇后,以動制動。在我左顧右盼的余光中,我的眼前有東西在隨水搖晃。當初,我以為是一根漂浮在水面的枯樹枝。可是,當我發現是一條因洗澡、曬太陽而深睡了的烏梢蛇時,我樂了――本以為那天會無功而返的。同時,我也好奇,我制造出那么大的聲響,還有水波蕩漾,它怎么就沒反應呀?!在慶幸和好奇之余,我并沒有急于去抓它,而是看那條蛇是公蛇,還是母蛇。母蛇體形大而顏色深,不值錢。公蛇體形較小,顏色淺而帶點紅,價格好。當我給它“驗名正身”后,我才抓住它腹部有凹凸的部位不放。如夢初醒的它,掙扎著,扭曲著,纏繞著……蛇喜歡在溫暖的太陽下睡覺,而且會睡得很“死”。諸位讀者,這一點你懂嗎?
不同的蛇(指無毒蛇),個性也大不一樣,因此,抓蛇的策略也不盡相同;烏梢蛇,別名烏騷公,以速度快、善長“跑”而著稱。抓它時,除了要有鷹眼脫兔般的身手外,你還要懂得搶占有利的地勢;菜花蛇,書名美女蛇,與黃紋蛇一樣,斯斯文文,懶懶散散,有一種隨遇而安、視死如歸的風度。抓它們時,你只需要信手拈來即可;王蛇,能長至十斤以上,性情粗野,兇猛異常,有時還會調過頭來,追擊抓蛇的人。抓它時,它先急“跑”一陣,未果,它就會與你“魚死網破”。你要與它斗智斗勇,等它那“三板斧”過后,你便可以有驚無險地將它抓住。
其實,我每次外出抓蛇時,都會穿上一件帶袖的運動衫。目的只有一個,萬一遇到難以對付的王蛇后,我只需要脫下我的上衣,在粗暴的王蛇面前一激一惱,它就會懊怒地襲擊我的衣服。最終,它那鋸齒狀、帶倒勾的牙齒,就再也別想從我的衣服上掙脫了。那時,你就可以兀自地牽著它“走”,即使牽回家也沒有問題。親愛的朋友,這些抓蛇技巧,你知道嗎?
我抓蛇,不僅“有勇有謀”,而且還漸漸地有了那個癮。某個秋日,田間的稻穗早已經收割干凈,一個個手扎的稻草把子,凌亂而有序地在田間分布著。我完成了自己定下的最低目標――每次至少要抓到一條蛇(很少不能完成),便在稻田旁的一棵大樹下休息。一想到已經沒有理想的地方可尋了,可我那抓蛇的癮又還沒有過足,我便把手中的烏梢蛇,在田間放了又捉,捉了又放。你別說,那蛇憑借著滿田稻草把子的遮掩,還真讓我花了不少氣力,最后一次,還險些讓它溜之大吉。
為了解決有了意外的收獲,蛇沒有地放關或裝,而人又要想做其它事的矛盾,我就琢磨著:蛇能看見東西嗎?蛇的爬行,是靠哪個部位啟動的?不研究不知道,一研究起來還真有重大的發現。在此,我就把我的研究成果,毫無保留地告訴給我的忠實讀者吧。
蛇,有近距離視覺,而且生性膽小。你只要用不透光的布或樹葉,包裹住它的頭,然后用一根繩子或細藤,輕輕地纏穩那塊遮光物,它就變得老實和溫順了,嚇得一動也不敢動。蛇,爬行起來,是靠頭以下的“七寸”,左右搖擺啟動的。因此,你只要在它的“七寸”處,密匝地綁穩一根小拇指粗、三十幾公分長的直木棍,它即使想跑,也只能是瞎折騰了。這也是俗語,“打蛇要打七寸”的原因。
蛇,還有一個眾人有所不知,然而又是不可雄辯的實事,那就是,它們的潛水能力特別強。秋季某天,我村民小組有兩幫人馬,在雷公河畔的夾岸收割谷子。
“蛇,蛇,好大的一條烏騷公!”突然,在東岸的田里,傳來一女人的驚呼。
“啊哦,啊哦,抓蛇喲!”田間的全機組的男女老少,立馬丟下了手中的活計,紛紛地投入到一場圍追堵截的抓蛇的游擊之中。
那條被逼得走途無路的烏騷公,只好鋌而走險地、溜進雷公河的一個不長的深潭里,并驚恐地朝對岸游去。可是,在西岸秋收的另一幫鄉親,早已經好奇而羨慕地,觀望著對岸的局勢,當他們發現,蛇正朝著自己的方向游了過來時,暗喜中早就嚴陣以待。結果,那條粗壯的烏騷公,在哪一邊都不敢上岸,就在河中間往返了近十個回合后,卻在一處拂水的雜草中神秘地消失了。
那天,我剛好從東岸路過,收完了谷子的東岸的村民,就給我這個抓蛇的“專家”,講述了個把小時以前發生的、有關抓蛇的怪事。我察看了兩岸,并不復雜的地形后,心想,這條蛇莫非是潛入了水底?我便脫下我的上下裝,僅穿一條內褲,一個猛子扎入了水底。由于河水并不是很深,加之已經是秋天了,因此,水底的透明度相對較好。我第四次地毯式地、在水底搜尋時,發現一個篩子大的圓盤,半藏在一個不高的巖殼下“裝萌扮逼”。當我抓住“篩子”,和盤托出水面時,雷公河的兩岸,早已站滿了,許許多多秋收和過路的行人,剎那間,歡呼聲響徹云霄……大家看明白了沒?這條蛇,在水里面已經下潛了個把小時!
說起抓蛇的事,我真可以說上七七四十九天。如,我在張家界的鷂子寨,抓住了一條四五斤重的王蛇后,又說動一位美女,讓她把背包讓我裝蛇,并順利地蒙混過關,把蛇帶出了景區的大門,等等。
蛇,一直是我們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抓蛇,曾經是我們緩解經濟危機的重要來源;保護蛇,更是我們現在刻不容緩的任務……但是,對于過去抓蛇的快樂時光,我將終生難忘!